少年何为008
晚饭后，江阮拎着书包和戒尺敲响江凌卧房的门。
书包是晚饭时江凌让他带过来的，至于戒尺，就是犯了事的常规操作了。
听到里面传来一声清朗温润的“进”，他推门进去，把书包放在右手边书房的单人沙发旁边，然后朝坐在书桌前的江凌走去。
江凌正用电脑回复邮件，见到江阮过来，瞄了他一眼说：“小阮，先等我一下。”
然后目光就又转向屏幕。
江阮停住脚步，有些忐忑地站在那里，干巴巴地回了个“哦”。
除了上课溜号、不写作业这些，跟庞桑换座位企图逃罚这一样就不是小错，单拿出来都够他受的了。他屁股还肿着，坐都没法好好坐，要是江凌还像以往那么罚，今晚屁股打烂都是轻的。
江阮悄没声儿地把单人沙发上的软垫取来铺在硬地板上，对着江凌的书桌跪下去，双手举着江凌常用的薄戒尺。
标准的请罚姿势。
他盼着他二哥看他这么乖，一心软，能给他判个延期执行。
大概过了二十分钟，江凌终于忙完了，合上笔记本电脑，起身走了过来。
他接过江阮手里的戒尺，语气还算温和地问：“账算好了吗？”
江阮见他上来就问罪，不由得紧张地咽了下口水，然后说：“算好了。”
“班里的和自己的都算好了吗？”
“……嗯。”
“说说你自己的。”
江阮攥了下衣角，心开始怦怦直跳，勉强稳着声音说：“上课溜号，没写数学作业。”
见他说到这里就没声了，江凌轻笑一声，问他：“还有吗？”
一听语气，江阮就知道江凌不满意。僵了半天，他还是开口颤着声给自己加刑：“没好好背课文。”
江凌淡笑着继续问他：“还有吗？”
江阮终于抬起头，对上江凌含笑的眼睛，半晌，眼圈慢慢红了。
江凌眼里带笑，语气却没有半分笑意：“在学校用换座位来逃罚，现在呢？是想用装乖来逃罚？”
干脆地戳穿，没留一点情面。
江阮看着那双眼睛，畏惧一下就漫到心底。
他垂下眼不敢再看，怕得身子都在抖，声音带上了哽咽：“我错了，我不敢了……”
只听江凌说：“今晚事情多，不要求你用受罚姿势了。裤子褪到大腿，就这么跪着罚。”
江阮听到要挨打，颤得更厉害，又不敢违背江凌的话，抖着手把家居裤一点点褪到大腿。
家居服的上衣比较长，仍然有一截搭在臀上。江凌用戒尺点了点他的腰，说：“撩上去。”
江阮被点的位置顿时一僵，接着两手攥紧了衣摆，把下半截衣服撩到了腰部，露出受罚的地方。
江凌又拿出一块手帕放到他嘴边：“咬着。”
这是不许他叫出声了。
江阮抬头看了一眼江凌，对上他没有温度的目光，眼中顿时蓄满了泪，默默咬住手帕，垂下了眼。
江凌说：“三十。”
然后一戒尺砸在他身后。
江阮的眼泪顿时流下来。
“犯了错，不想着补救、承担，却想方设法地欺骗。”
啪！
“隐瞒。”
啪！
“逃避惩罚。”
啪！
“我给了你时间反省，站在你面前问你错在哪，你想的却还是逃罚。”
啪！
“这是我教你的吗？”
啪！
江阮死死咬着手帕，拼命摇头。后面炸裂一样地疼，心里的难过却像潮水一样上涨。
他忽然发现，自己不是忍不了疼的。他从前会肆无忌惮地叫喊，是因为他知道江凌会心疼他，会温和地揉揉他的头安慰他。打得狠，但江凌心里很宠爱他。他知道。
但现在，他不愿意听他喊疼，甚至都不想听他反省、认错。他用手帕堵住他的嘴，不想从他这里听到一点声音。
他二哥好像对他失望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