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年何为043
江凌一回家，跪在客厅里动来动去的那一团就映入眼帘。
客厅虽然铺了毛绒地毯，但比起垫子来还是远远不如，跪久了很难受。江阮前后左右换着重心，似乎想找个舒服点的姿势，听到门响，回头一看是江凌，眼睛垂下来，叫了声：“二哥。”语气有点委屈。
江凌笑了笑，走过去捏了捏他后颈：“罚跪还敢乱动，想挨板子？”
江阮闷闷不乐地看了他一眼，低下头，语气更委屈：“二哥，我腿疼……”
江凌弯下腰，忽然僵硬一瞬，转眼又恢复如常。他用手贴了下江阮的腿，入手凉浸浸的，再抬起身时，额头已经出了薄薄一层细汗。
“跪多久了？”他一边问，一边走到墙边的温控面板处，把温度调高，回来时顺手捞起沙发上的靠垫。
江阮看着他走来走去，不开心地说：“一个多小时了……”
“一个小时就叫疼，打架受伤疼不疼？”江凌把靠垫递给他。
跪地毯是惩罚，江阮不敢自己拿垫子，现在江凌给他才敢拿来垫在下面，还不忘犟一句：“我没受伤……”
“万一呢？”
江阮气哼哼道：“那也比现在强。”
他其实不是腿疼，他只是不喜欢这样。
江焱一回家就自己上楼，把他一个人丢在客厅。
他宁愿大哥骂他训他，或者干脆揍他一顿，也不想像现在这样被扔在一边。
江凌拍一下他脑袋：“闹什么脾气？早上跟哥哥顶嘴，现在跟我顶嘴，谁给你的胆子？”
江阮缩了一下，抬眼去瞄江凌，看他不像真生气的样子，先前的不开心重新挂到脸上。他愤愤瞥了一眼二楼，又别开视线，模样气恼又有点沮丧：“大哥不理我……”
江凌一听，原来是闹这个别扭，弯起唇：“怎么，急着让哥哥收拾你？”
江阮不满地叫道：“二哥！”
江凌笑着看他。
这时，头顶传来一声：“小凌，”江焱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二楼，“上来。”
江凌连忙答应，顺手揉了把江阮的脑袋，快步上楼。
进门后，书房没人，拐进卧室才看见江焱站在床边，床头柜上放着一个打开的药箱。
见他进来，江焱拆开一副医用手套：“过来换药。”
江凌微愣，他还以为江焱叫他上来是想询问D国的后续进展。
他翘了翘嘴角，把外面衣裤脱下来叠好，趴到床上。
身后动作很轻，浸湿的棉球擦过皮肤，冰凉的触感略微缓解了伤口的刺痛。江凌等了半天也没等到江焱问他，于是主动说：“哥哥，下午的会还算顺利，对方对我们的产品很感兴趣，同意把商谈时间改到下周。”
江焱勾出一抹浅笑：“我知道，爸跟我说了，你表现不错。那个大老板对你很赞赏，会后还特意给爸打电话，夸了你很久。”
江凌松了口气，心里不觉浮出一丝喜悦。忽然，他想起什么，急忙回头：“爸打电话来了？”他观察着江焱的表情，小心地问，“是因为哥哥临时更改会议时间吗？”
不论为什么，失约都是商场大忌。江承宇一向注重这些细节，知道江焱犯忌，尤其还是放对方大老板的鸽子，恐怕会很生气。
他忍不住往江焱手掌、膝盖等可疑处瞄。
江焱眯了眯眼：“你在看什么？”
江凌垂眼，不再动作。
江焱的视线在他温驯的眉眼上缓缓滑过，勾了勾唇，继续说：“下周D国有个慈善拍卖晚会，一些重量级人物会出席。爸对你这次的表现很满意，也是时候让你在这种场合露露脸。你今晚收拾一下，明天就出发去D国。”
“明天？”江凌有些惊讶，“这么匆忙？”
“嗯，之后再跟那边大老板接触一下，尽快把情况了解清楚，最好能探出他们的底线。”
江凌点头：“好的哥哥。”
江焱换好了药，收起药箱，转去洗手。
江凌下床整理好衣服，见他从洗漱间出来，笑着说：“哥哥，小阮还在楼下呢。”
江焱瞥他一眼：“跪那么一会儿就又给垫子又追着我提醒，觉得我罚重了？”
江凌低下头：“哥哥我不敢。最近天冷，客厅温度没调过来，我怕小阮着凉才给他垫子的。确实是我自作主张，请哥哥罚我。”
认错认得利落，但看他整个人站得笔直，膝盖连道弯儿都不打，就知道他嘴里的请罚也不过就是意思一下。
江焱按了下他后脑勺，语气凉凉的：“不像话。”
江凌抬头，看着他，抿唇一笑。
江焱与他对视，眼神缓和，揉了揉他头发：“去回屋准备吧，明早我送你。”
那边，垫了垫子的江阮现在不仅腿疼，浑身上下都无比难受。卷子摊在面前的茶几上，他几次拿起笔想写，但一想到俩哥在楼上有说有笑，偏偏把他一个人扔在客厅里孤零零地罚跪，心里就止不住地委屈。最后，干脆把笔一扔，垫子也不垫了，直直地跪在地毯上，梗着脖子，样子十分硬气。
江焱本想下楼，在楼上看到他这样子，目光一深，直接站在二楼吩咐：“江阮，上来。”
听他喊的是自己全名，江阮忍不住打个哆嗦，但想起大哥的所作所为，气势又顶起来，扶着茶几稳稳起身，一秒也不缓一下也不揉，忍着腿麻一瘸一拐地往楼上走。
江焱在上面看得直皱眉，不知道这小子又犯什么倔。等他进屋，江焱也没让他跪，坐在单人沙发上，盯着他问道：“说，在倔什么？”
江阮偏着头直直地站在他面前，听到问话，大声说：“我没倔！”
看他这种反应，江焱也不说话了，靠着椅背，一言不发地看着他。
江阮没听到回应，微微转头去看，对上江焱幽深平静的视线，眼神一闪。没两秒，忍不住又往那边瞄，气势也弱了一截：“我，我没倔……”
等了一会儿，还是没等到回应。江阮不时觑一眼江焱，心里越来越没底，头慢慢低下去。片刻后，终于小声说：“跪太久了，我腿疼……”
江焱这才有了反应：“裤腿撩上去，撩到膝盖以上。”
江阮偷偷抬眼，没看出他到底还生不生气，只能弯腰执行命令。
校服裤腿被拉上去，膝盖露出来。皮肤磨红了大片，但没破皮，连轻微的肿起也没有，只有几道布料压出的印子。
江焱眉头微皱，抬起眼盯着江阮。
江阮不知道他哥为什么这么看他，不知所措的时候，就听江焱说：“裤子脱了，抽屉里的戒尺拿过来。”
江阮这才知道他哥是要揍他了。鼻腔涌上来一股酸意。他吸了下鼻子忍回去，一声不吭地褪裤，然后去取戒尺。取回来之后，发现他哥还坐在沙发上。
江焱伸手接过戒尺，脸色冰冷：“不是不会罚跪吗？今天就跪在地上挨。”
没有垫子，这回连地毯也没有。江阮看着江焱，眼眶终于红了，但没哭，也没求饶，默不作声地跪到木质地板上。
他小时候任性跪过地板，被江焱提着戒尺纠正过来后，就再也没跪过。现在重温旧事，即使受罚也被呵护的部位却好像已经承受不了这种折磨。
原来木头这么硬，硌得骨头疼，地板是凉的，好像有风往身体里钻。相比之下，地毯那么柔软，那么温暖，好像都不算惩罚了。
“转到右边，侧对着我，屁股撅起来。”江焱说。
江阮颤着身照做，向右转过身，侧脸贴着小臂撑在地板上，下身翘起来。
“撅高！”江焱冷声道。
江阮一哆嗦，努力把后面又抬了抬。
江焱朝那两团打着颤的白团子比量一下，然后一尺抽在臀峰上。